作者:.(來自豆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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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 集:一個沉甸甸的靈魂(標題原文Du plomb dans l’âme。âme 兼有靈魂和槍膛之意,所以這句話也可以解釋為槍膛是鉛做的。這可能改編自俗語du plomb dans l’aile——意為翅膀灌了鉛,引申為心事重重之意)
哲學家貝爾納爾 · 斯蒂格勒(Bernard Stiegler)在薩爾塞勒市(Sarcelles)度過了童年。
儘管學業優異,但他對上學沒興趣,於是逃進了他的哥哥給他打開的知識分子的真實世界。
斯蒂格勒最早進入文化的世界,是通過家裡的電視。
他的父親是一個工匠,是在法國廣播電視局(ORTF)工作的最早的法國電氣工程師之一。
但他和他的四兄弟在電影、戲劇和文學上的啟蒙,則要歸功於他的母親。
上學時,不是我愛挑事,而只是我想什麼就說什麼。
我不理解我的老師們,而班上其他學生都是孩子。
我真是無聊壞了。
他對學習熱情高漲,卻在學校感到百無聊賴。
由於這個落差,或許是就年齡來說不相稱的成熟,他的注意力轉向了課業之外,讓校方很惱火。
不過正在此時,他的哥哥帶他進了自己的朋友圈,其中有個人在上哲學課。
於是斯蒂格勒接觸到了那些偉大的文學,還有詩歌,而且事實上,他在 14 歲就過上了來點憂鬱來點小酒的夜生活。
我是被比我大的人牽著、拔高的。
我哥哥的一個朋友,在上哲學專業的預備班(prépa),人很聰明,帶我和我的哥哥弟弟們發現了蘭波(Rimbau)、波德萊爾(Baudelaire)的詩,還有文學、哲學。
我們放著音樂讀著詩,學阿波利奈爾寫詩,發展了那樣的一種超現實主義文化。
那時候,我開始喝酒。但那是一種文學實踐。
酒讓我們從生活中解脫。
我們在聚會上聽聽爵士樂,念唸書,喝喝酒。
這個小團體經常地組織了起來,在他們的文學小圈子裡讀書、辯論,酩酊大醉,指望用社會變革來改造世界。
斯蒂格勒生於 1952 年,所以當他經歷 1968 年的社會危機時,他才 16 歲,還在青春期。
受到繪畫、戲劇、音樂這些藝術課程的吸引,他轉學進了巴黎 16 區一所高中,這也給了他對藝術的敏感性一個空間。
但他與這個生態裡的一種右翼思想發生了碰撞,這反而堅定了他個人的信仰、促使了他走向政治。
這段經歷很短暫,不久他就被學校開除了。
我最後決定在克羅德 · 貝爾納爾高中(Claude Bernard)準備藝術科的中學畢業會考(注:相當於高考),而在那裡我遇見了一些極右的學生。
我對此的反應,是加入“工人鬥爭”(Lutte Ouvrière,一個極左組織),並且真正走上政治化之路。
學業之外,他還和他的哥哥和朋友,靠煙草和酒精完成了另一種教育。
正如斯蒂格勒回憶的那樣,在之後的70 年代的十年——也就是“槍桿子的年代”(les années de plomb,法國、意大利等國充滿政治恐怖主義的時期)裡,靠著一種過度興奮,才捱過了緩慢而徹底的幻滅之折磨。
他轉向了法國共產黨(PCF),在那兒遇到了許多令人耳目一新的觀點——拉康(Lacan)、索緒爾(Saussure)、巴爾特(Barthes)和列維· 斯特勞斯(Lévi- Strauss)。
沒有方向,沒有職業規劃,連最簡單的生活計劃也沒有,他慢慢走向了自己的第一次分枝(bifurcation)。